做骑手换电生意的宇谷科技，可否成为换电服务“第一股”？
原创 作者：王雅迪 石丹 /
发布时间：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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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外卖骑手段师傅开启了一天的工作。
此时，他的“宝马”也在小区的电动车（本文所述电动车均为外卖骑手工作所用的两轮电动自行车）充电站充满了电，和他一起“元气满满”。
不过，这块电池支持不了他全天的工作，每天要充2~3次电。“等着充电，好几笔订单可能就丢了。”段师傅说。
不止段师傅，这或许是千万“骑手大军”面临的共同问题。这就催生了换电市场的发展，“这锂换电”就是其中之一，它背后的运营公司——杭州宇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宇谷科技”）刚刚更新了上市招股书，有望成为“换电服务第一股”。
除了宇谷科技，还有中国铁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铁塔”）这样的大央企，以雅迪、新日等为代表的整车企业，以哈啰、智租为代表的第三方服务商等，共同形成了换电服务市场“百花齐放”的格局。它们试图通过补贴拉新来抢占换电市场，犹如当年的共享单车混战一般。在这场换电鏖战中，众多企业不仅面临着盈利难题，由此引发的品牌运维不到位、电池故障频发等乱象也为市场敲响警钟。
置身其中，已实现盈利的宇谷科技能否顺利闯关？换电企业在解决骑手痛点的同时，面临着哪些难题？标准化和规范化能否成为助力行业良性发展的破局关键？
5元背后的“盈利密码”
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最近两年净利润均为正，且累计净利润不低于5000万元，这是发行人可以满足的一套创业板的上市标准。
2020年、2021年、2022年及2023年1—6月（以下简称“报告期”）内，宇谷科技经审计的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孰低者）分别为987.11万元、3000.56万元、7300.43万元及5438.58万元，即2022年其刚刚满足累计净利润不低于5000万元这一条件便开启了上市准备。
报告期内，宇谷科技营业收入分别约为9383.57万元、2.29亿元、5.59亿元及4.07亿元，2020—2022年复合增长率144.02%。主要产品及服务为换电服务和充换电设备，其中换电服务业务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从2020年的45.93%提升至2023年上半年的98.63%。
这意味着，2020年宇谷科技还做些向小区卖充电桩、换电柜的生意（充换电设备销售），进入2021年它把眼光聚焦在换电服务上。彼时，2021年美团和饿了么平台骑手数量总计约为641万，如今这一数字远超1000万，庞大的用户群体和服务交易的相对稳定使换电成为宇谷科技的主营业务。
换电服务主要是通过自主生产研发的软硬件，包括锂电池、换电柜和换电系统等，为客户提供换电服务，终端用户通过手机APP等用户端应用程序操作，实现线下自助更换电池。
通过换电服务，终端用户无需购买电池。首次使用时，用户需进行账号注册、身份认证并购买套餐，扫码取出换电柜中的电池使用。后续再次使用时，用户可通过手机APP寻找到附近的换电柜，进行扫码后将使用后的电池放回换电柜中，再取出换电柜中充完电的电池，即可正常用车。
宇谷科技主要提供自主运营和合作运营两种运营模式，自主运营模式由其自主投放换电设备，负责网点拓展和资产运维等，直接面向终端用户提供换电服务，该模式下主要客户为骑手等即时配送员；合作运营模式由其与合作运营商共同投入换电设备，合作运营商负责网点拓展和资产运维等，承担网点服务费用，并面向终端用户提供换电服务，宇谷科技则向合作运营商收取设备提供和服务的费用。
从主营业务收入占比来看，2023年上半年，宇谷科技自主运营的换电服务收入占比高达86.35%，是其主要的营收模式。其中，即时配送员等终端用户直接向其购买换电服务套餐，通过“这锂换电”系统使用换电服务。
截至2023年6月30日，宇谷科技已在66个城市上线运营换电柜2.37万台，电池51.75万个，在网用户数39.11万个。2023年上半年营业收入约4.07亿元，照此计算，平均每个骑手每天支付约5.75元。这“5元”便是换电生意的“财富密码”，对于骑手来说，用近乎跑一单的收入作为充电费用来换取更多时间是比较划算的。
换电生意的关键
段师傅向《商学院》记者指出，选择换电服务，一是因为自己购买锂电池成本比较高，二是在小区充电比较麻烦，带到家里则存在安全隐患。
记者查看多个电商平台发现，目前市面上性价比较高的是48V65Ah锂电池，每块价格大约在3500元左右，容量更大的价格可以达到5000元。对于外卖员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尤其对于将外卖作为短时工作的人群，花费几千元购买锂电池并不合适。
此外，骑手在小区充电面临两方面问题，一是多地推动两轮电动车“充电不入户”后，公共充电桩的桩头有限，急需用车的骑手不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充电桩；二是充电需要等待时间，这就不得不被迫放弃一部分订单需求。换电服务为他们解决了痛点问题，以宇谷科技和中国铁塔为代表的头部企业也用数据证实了盈利模式可以跑通。
选址搭建、设备投放和后续运营是换电生意的三个重要环节，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会影响换电行业的良性发展。
从选址搭建层面看，相关企业首先要确定换电柜的选址所处规划用地范围，了解这一范围的管辖单位，综合国家电网、城管、消防等多部门意见后才可以进行线下布局。在网点搭建过程中，自主运营的换电企业要向网点服务商采购包括换电设备放置、维护换电设备运行、管理资产安全、保持设备清洁、品牌推广等在内的换电设备落地运营服务，这其中就包含网点服务费、原材料采购费等成本投入。
设备投入到各个网点，后续的运营维护是保障服务的关键，旧电池是否更换及时、有无运维人员定期进行检测、电芯是否符合质量标准、如何追踪用户对电池的使用情况等细节问题给换电平台带来考验。在这个过程中，安装费、运输费和外包运维服务费等也需要一定的成本投入。
以宇谷科技为例，其采购内容主要为原材料、网点服务费、外协加工及其他（安装费、运输费和外包运维服务费）。2023年上半年，宇谷科技原材料费用达2.16亿元，网点服务费达1.43亿元，分别占采购总额的58.10%和38.36%，成为其主要的成本支出来源。
值得一提的是，电芯是锂电池的主要原材料，占锂电池成本比例较高。报告期内，电芯采购金额占采购总额比例分别为41.07%、41.81%、46.00%和39.78%。电芯价格受到上游原材料价格影响，呈现一定波动性，从而会影响企业成本投入及毛利率变化。
宇谷科技综合毛利率从2020年的44.58%下滑至2023年上半年的26.58%，其主要是由于原材料电芯采购价格上涨及设备先行投入导致成本增加，这使得换电服务毛利率下降，以及毛利率相对较高的充换电设备销售收入占比下降。
艾媒咨询CEO张毅向记者表示，宇谷科技刚刚达标IPO门槛，对于行业的榜样作用很大，传统互联网巨头、国企及新资本推动下的创业企业都在竞争这个赛道。“换电第一股”的影响力在于资本迅速炒热、竞争者跟随，从而进入“拼资本”的阶段。
选址换电柜
换电企业面临选址规范，而骑手层面则希望看到更多换电柜布局，这种发展道路上的矛盾点呼吁着行业标准化的不断推动。
对于骑手来说，通常按月购买换电套餐，购买期限内只能使用同一品牌的换电柜，若想更换其他品牌需要等到下一周期。段师傅认为，目前换电柜铺设的点位有限，部分品牌间隔好几公里才有换电柜，距离比较远需要专门骑过去。
这意味着在选址层面各品牌间存在竞争。同时，场租费用是选址考量的重要因素，是企业布局换电柜的主要成本之一。
中国铁塔换电业务负责人郑百祥表示，选址最主要的考量因素是用户需求和成本问题，哪些区域外卖骑手比较多，便优先考虑在附近选址。其次，投入天价成本建站是不现实的，换电业务与中国铁塔的通信基站不同，通信基站即便花费巨额成本也需要努力搭建，以保障信号输出，但换电柜不同。例如在万达商场这种取餐密集区，繁华商圈的建设成本至少是其他区域的2倍以上，尽管存在用户需求，但也需要企业进行综合考量。
用户选择品牌时会受两方面因素影响，首先是价格。目前，换电行业仍处于发展初期，很多中小企业在不断入局，为了吸引用户使用，它们通过低价补贴的传统打法来穿透市场，与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早期的发展情况类似。这种互联网惯性思维适用于换电行业吗？
郑百祥指出，外卖群体的电动车超标现象严重，这对电池带来的损害也很大。按照国标规定，电动车的电机功率不能超过400W，但实际上不少骑手的电动车功率甚至超过1000W，需要更大的电流来驱动，线路过热后便容易断电，这好比小马拉大车拉不动，可能就会造成断裂。
针对骑手群体在电动车使用上形成监管和规范，需要多方面的努力和合作。武汉科技大学汽车与交通工程学院研究生导师雷洪钧认为，通过制定标准、建立制度、推广使用换电柜及加强安全宣传和教育等措施，可以规范骑手的使用行为。例如，外卖平台可以建立电动车管理制度，对骑手的电动车进行登记、检查和维护，以确保电动车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换电行业的良性发展不仅需要相关企业做好安全质量把控，还需要建立整个产业链的标准化，尤其针对骑手这一刚性需求群体，需要进行针对性的监管和规范。
寻找“第二增长点”？
经过三年多的编制，2022年12月30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了《电动自行车集中充电设施第一部分：技术规范》，规定了电动自行车集中充电设施的技术要求、试验方法、包装、运输与贮存，适用于交流充电控制器、换电柜和充电柜三种类型，并于2023年7月1日实施。据悉，后续还将发布关于充换电服务信息交换的第二部分和关于安装运维的第三部分。
换电市场正走在规范化的路上，对于企业来说，尽管拥有超1300万的骑手市场，但活跃骑手数量有限，且该群体本身存在较大流动性，培养忠实用户存在难点。
张毅认为，骑手确实是流动性非常强的一个群体，从这个角度看，会涉及到与服务相关的问题，比如退款、电池质量等投诉居多，企业要在这些方面下足功夫还需要投入很多。
骑手换电频率高，换电服务质量影响骑手的配送工作效率，因此换电的用户体验是留存用户的关键。两轮电动车换电服务是重资产、重运营的业务，换电运营商需对电池硬件、能耗管理、端云协同和高效运维等进行不断的研发投入，才能实现数字化、精细化管理，从而提升用户体验。
骑手体量虽然庞大，但生命周期短，很多人将其当作过渡性职业，几个月后便不再有换电的刚性需求。随着“充电不入户”的展开，普通的家庭用户会成为换电企业探索的试点，即便是背靠国企的中国铁塔，也在尝试新的可能。
我国换电模式仍处于行业发展初期阶段，大多数换电运营商主要仍面向外卖骑手、快递配送等群体，对于他们来说，通过试点寻找第二增长点目前只能是探索，提升电池和服务质量是保存实力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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