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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纪鹏:金融监管与创新需要动态平衡

作者:陈茜 / 发布时间:2020-12-03/ 浏览次数:0
一个是资本市场建设,一个是国企国资改革,“十四五”期间这两个方面做好了,中国模式也就走出来了。
  

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十四五”规划建议应声而来。在改革开放开启四十余年后,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不过依然面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在重点领域关键环节改革任务仍然艰巨,创新能力不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等问题。

 

如何经一步推动改革,完善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何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提高创新链整体效能?《商学院》记者采访了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院长刘纪鹏。

 

刘纪鹏指出,在建党100周年、“后疫情”时代、中美博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等时间节点聚合下,“十四五”规划的方向和推进非常重要。在“十四五”期间,能否承上启下,实现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需要坚持中国发展模式,而不是照搬照抄西方模式。

 

他认为,中国经济模式有其重要特征,第一、坚持党的领导;第二、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三、有为政府引导、指导、服务市场;第四、建立以国有资本为主,包容其他多种形式资本的现代公司制。

 

“‘十四五’期间,能否在这四个方面继续坚持贯彻,甚至被其他国家所借鉴,意味着‘中国道路’的成功和成就。”刘纪鹏说道。

 

资本市场和国企改革进入关键期

 

宏观运行环境和微观运行载体,二者合一,才能形成完善的市场体系。刘纪鹏认为,有两个方面的改革非常关键。

 

首先,宏观方面,“十四五”期间,能否建成健康、规范、强大的资本市场,值得关注。

 

他分析到,中国的改革从生活消费资料开始,到生产资料市场、知识产权市场、劳动力市场,逐渐演变到资本市场。作为资源优化配置最重要的市场,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目前还有很多缺陷,人们并不满意。

 

他指出,“十四五”规划建议对资本市场的发展提出了明确的发展方向,“全面实行股票发行注册制,建立常态化退市机制,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完善金融体制改革,逐步从目前以银行为代表的间接融资模式,向以资本市场为代表的直接融资方向转型,这一方向非常重要。

 

其次,从微观方面看, “十四五”规划与落实《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重合,国资国企改革有望迎来新一轮提速升级。

 

刘纪鹏认为,在“十四五”期间从国企改革迈向国资改革,加大公司制股份制改革力度,建立以国有资本为主,包容其他资本的现代公司制度,这一点非常关键。

 

关于国企改革,首先要根据功能做好分类,他建议,对于公益类国有企业由财政部管,鼓励非国有企业参与经营;对于主业处于充分竞争领域的商业类国有企业,由国资委履行监督职能,实行公司制股份制改革,做优做大做强。而从国资的角度看,对于主业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商业类国有企业,可以保持国有资本控股地位,支持非国有资本参股等。

 

“中国模式的关键特征,并不在于公益领域里边做强国企,而是在于竞争领域里边做强国企。”刘纪鹏继续分析,“这个思路非常好,‘十四五’期间要逐步清晰。”

 

一个是资本市场建设,一个是国企国资改革,“‘十四五’期间这两个方面做好了,中国模式也就走出来了。” 

 

“双循环”战略恰逢其时

 

刘纪鹏分析,从现实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一直都是“双循环”,未来开放的大门也不会关上。

 

从概念上看,“双循环”战略是在世界经济衰退,疫情蔓延,以及中美博弈的背景下提出,为保持经济增长,“充分发挥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随着物质生活和文化水平的提高,中国市场确实到了一个消费升级的阶段。比如,保健需求催生了体育健身产业,医药卫生和教育等曾经的非盈利性事业也在向高层次、充分竞争方向发展。中国强大的内需市场,不但拉动本国经济,也推动了世界经济繁荣。

 

在他看来,当需求端逐步向高端物质文化产品升级时,产业链也需要从中低端向高级化、高端化、高附加值领域转变。“双循环”战略的提出,考虑到了中国内外的现实环境,恰逢其时。

 

产业链和价值链双链并举
 

想解决科技领域的“卡脖子”问题,必须在“十四五”期间加大对高科技发展的力度和投入。

 

刘纪鹏指出,世界各国的科技发展水平不同,模式也各有不同。在中国,产业链要向高端发展,政府主导的高科技,高校主导的高科技,以及公司高科技,三者要相互协调,才能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虽然,政府主导,集中力量办大事被认为是中国模式的优越性,但是在某些产业高科技领域,有其自身规律。其中,科教基础和市场环境是推动科技发展以及产业化应用的重要力量。

 

基于此,一些重大攻关项目可以由政府主导集中管理,一些基础科学要依靠高校,一些有产业前景的技术,则需要公司力量,推动“产学研”三位一体。

 

“制度决定技术。”刘纪鹏指出,高科技的发展要想取得持续性突破,一定要有好的制度相伴。公司在科技投入方面具有激励和约束的体制,对风险把控能力高,资金使用更有效率。

 

同时,一个国家的高科技水平不完全仅仅是在5G等关键技术上取得突破,更重要的是供应链、产业链、价值链的整体水平提升。
 

他举例,发展制造业,提升产业链只是打造“陆军体系”,而正如石油、煤炭、黄金等定价权都是在资本市场,定价权就是“制空权”,所以,资本市场的价值链作用不容忽视。

 

中国要解决高科技领域的“卡脖子”问题,还是需要建立一个强大的资本市场。这个市场能汇集无数敢于投资新产业、新金融公司等具有创新性的企业,在资源集中优化配置下,利润共享,风险分担。

 

同时,资本不仅是一种经营手段,还是一种管理模式。在现代公司制度下,资本的收益不完全是利润。所以,国有企业也有望通过资本和制度的改革,完善约束和激励机制,推进技术突破。

 

所以,在他看来,中国发展高科技,需要产业链和价值链双链并举,既发展高科技也强大资本市场。

 

金融监管与创新需要动态平衡

 

金融科技创新和监管制度需要在动态中寻求平衡。

 

刘纪鹏指出,对于一些金融创新现象,要坚持建设法治市场经济的精神,进行充分论证,进而完善监管体系。 

 

正如蚂蚁集团IPO暂停事件,如果是因为蚂蚁集团过于庞大,处于垄断地位,甚至波及到国家安全等问题,应该由有关部门,比如市场监管总局、国家发改委等对其进行调查论证。一旦得出这种结论,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可以要求对其进行监管、改进甚至拆分。

 

但是如果一个平台的“垄断”,打破了传统金融行业旧体制束缚,催生新的金融生态,则需要另当别论。在“十四五”规划中要解决间接融资占比过大的问题,“在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推动金融科技创新的方向下,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刘纪鹏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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