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荧蓝发亮的笔、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一种清冷高傲的气质，以及一个个韵味十足的妆容……这些特征汇集于近期火爆网络的柳夜熙一身。而“她”能够如此爆火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其并非真人。

 

据了解，柳夜熙是由创壹科技团队孵化的虚拟美妆达人，这位自称会“捉妖”的美妆达人，有着十分独特的“人设”，视频当中呈现出来的科技与现实、人与妖之间的碰撞让人拍案叫绝。

 

截至2022年3月17日，抖音数据显示，柳夜熙作品共10个，其中正式视频仅5个，但其粉丝数量已达865.8万，累计获赞2564.6万。

 

不过，被誉为元宇宙视频创作“天花板”的柳夜熙，或许还不是“真正”的虚拟数字人。要知道，创壹科技以特效和视频内容创作闻名，但并无5G、6G、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元宇宙的核心技术方面的成就。

 

《商学院》记者就元宇宙标签、爆火因素、创作愿景、变现途径、未来发展方向等问题向创壹科技发送采访函，截至发稿并未得到回复。

 

尽管元宇宙标签存疑，但值得肯定的是，柳夜熙的出现不仅给虚拟偶像行业加了一把火，也给人们对元宇宙的幻想提供了素材。

 

 

2021年10月31日“万圣节”，一个会“捉妖”的虚拟美妆达人横空出世，在其抖音账号上发布第一条视频，瞬间火爆网络。如今这条视频已经获赞360多万。

 

中式古典美人、清冷的气质、传统又奇特的妆容，再加上悬疑剧情、酷炫的特效以及电影级的画面质感，这个两分钟的视频融合了“美妆”“虚拟人”“元宇宙”“悬疑”等元素，迅速“出圈”。

 

1个月后，柳夜熙的抖音账号更新动态，仅仅是一个预告就得到了近200万点赞，预告片尾附文：“别催了，在做了”。又过了半个月，柳夜熙的第二个视频才正式面世，热度同样极高，点赞量超200万。

 

据了解，除了第一个出道视频，柳夜熙接下来的视频都以短剧小视频的形式呈现（不含图文、预告、花絮），视频围绕的重点包括“脑机接口”“数字连接亲情”“生命的选择”等，引发人们对科技、生活与人性的思考。

 

《商学院》记者注意到，在不同的视频当中，柳夜熙以不同的妆容示人，如子鼠妆、寅虎妆、午马妆等等，同样引来一大波仿妆热潮。 

 

深圳市思其晟公司CEO伍岱麒指出，“元宇宙”“悬疑”“美妆”“高水平电影视觉”等要素已经很吸引人，同时“柳夜熙”这个名字带有想象空间，有中国古典味道，是科技与古典的融合，这些要素能让平台给予流量扶持，也能吸引用户关注，因此火爆是正常的。“我认为，其背后团队是先让‘柳夜熙’成为一个IP，积累大量粉丝，再进行下一步的布局。这不仅仅是一个微电影那么简单，通过微电影还可露出其他角色，其他角色也会继续圈粉，形成多个IP联动。”伍岱麒表示。

 

 

相较于拥有865.8万粉丝量，柳夜熙关注的账号少得可怜，仅有6个。这6个账号包含多个行业头部账号：抖音黄V认证的“全网第一女特效师”“慧慧周”（1579.7万粉）、慧慧周唯一小号“慧慧周团队NG”（350.1万粉）、宣称用创作让人们尽善尽美的“非非宇Fay”（343万粉）、设定是来自外太空的“宇航员小五”（248.4万粉）。

 

IP之间的联动让柳夜熙的幕后团队逐渐浮出水面。“慧慧周团队NG”账号直接揭露了这几大IP共同的“主人”，其资料写明慧慧周团队即柳夜熙幕后团队创壹科技。

 

就在柳夜熙发布第一条视频后不久，慧慧周团队发布了柳夜熙官方回应视频，创壹科技CEO梁子康介绍称：柳夜熙的世界观是“一个来自元宇宙的美妆捉妖师”。

 

创壹科技确实在视频内容方面颇有钻研。2021年5月，梁子康进行了《短视频公司的商业模式顶层设计》的主题演讲：“2018年、2019年，我们每一秒视频价格比1克黄金还贵，现在每一秒价格相当于2克到3克的黄金制作水准和制作成本，其核心是建立壁垒。”

 

梁子康认为，只有难的事情才有壁垒，所以希望打造“铁打的内容，流水的网红”。

 

创壹科技的坚持确有成效，柳夜熙、慧慧周等一众知名IP让其名气水涨船高。在慧慧周的抖音商品橱窗里，第一个商品就是来自创壹科技的短视频爆款方法论，并且标明是“创壹科技李烨兮、慧慧周、非非宇幕后团队亲授”，售价999元，已售1537次。

 

 

在抖音推荐的头条百科里，柳夜熙的称号是“中国第一个元宇宙博主”，IP孵化机构创壹科技孵化的虚拟“网红”。

 

柳夜熙到底算不算元宇宙虚拟数字人？这个话题曾引发热议。毕竟，柳夜熙的创作团队是一家以特效出名的视频创作团队。

 

那么，创壹科技孵化的柳夜熙真的具备虚拟数字人的智能交互技术吗？柳夜熙真的能够代表元宇宙吗？一直以视频内容示人的柳夜熙，到底是智能的虚拟数字人，还是“徒有”人类外表和惊艳特效的视频IP呢？

 

对此，创壹科技并未回复《商学院》记者的采访。而在“慧慧周团队NG”发布的视频里，梁子康介绍了柳夜熙的创作全流程，涉及市场定位、人物定位、世界观搭建、故事的主线、剧本创作以及方法论等，并未提及任何元宇宙技术的运用。

 

在官方回应视频里，对于如何让虚拟数字人更真实的提问，梁子康表示：“与传统的虚拟偶像不同，柳夜熙属于2.5次元，故事主线把高大上的元宇宙融入到当代现实生活，拉近柳夜熙与观众的距离。”有观点认为，柳夜熙和元宇宙根本不沾边，唯一的交汇点仅仅在于柳夜熙的视频糅合了对元宇宙的想象。

 

 

作为呼声极高的虚拟偶像，柳夜熙也引发了人们对虚拟偶像未来的探讨。

 

互联网产业时评人张书乐认为，目前虚拟数字人的应用场景主要用在虚拟歌姬这个二次元层面，并逐步衍生到虚拟主播、动漫角色扮演、综艺的虚拟嘉宾以及实景演唱会中用3D投影的方式形成互动或表演等。

 

他指出，元宇宙确实可以和虚拟偶像相互匹配，且在VR技术上有共生关系。但元宇宙目前只是“史前”阶段，VR技术所能承载的虚拟偶像呈现能力是像素级的，即略比“红白机时代”的马里奥好一些，其整体表现能力无法达成虚拟偶像至少二次元动漫风或3D立体呈现效果。“因此，元宇宙目前的状态，并不能为虚拟偶像产业真正注入生命力。”

 

尽管如此，没有元宇宙加持的虚拟偶像行业依旧红火。2010年，日本虚拟偶像初音未来曾举办了自己的演唱会，并出了自己的唱片；2012年7月12日，洛天依作为中文虚拟歌手正式出道；2021年1月，中国首位超写实虚拟KOL翎ling登上中央电视台国风少年创演节目《上线吧！华彩少年》；2021年5月，AYAYI凭借一张个人形象图在小红书正式出道，迅速在各大社交平台走红；2021年7月，虚拟偶像女团A-SOUL正式入职字节跳动，开始营业；2021年9月，华纳音乐旗下首个亚洲电音厂牌Whet Records签约的中国虚拟偶像哈酱携单曲《MISS WHO》登陆各大音乐平台……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教授黄河指出，相比真人偶像，虚拟偶像的优势在于拥有无可挑剔且不会衰老的样貌，技艺会随着技术的优化不断精进，且人设不易崩塌，于用户而言有更深的互动感与更高的可塑性。

 

“与其说他们在追逐偶像，不如说是在定制偶像。”黄河表示，人物形象虽虚拟，但情感连接很真实，因此也会自发地付出时间、金钱参与到美好躯体AI的创意生产与情感劳动中。在目前真人偶像“遍地塌房”的娱乐环境下，选择虚拟数字人代言也成为品牌规避风险打出的一张“安全牌”。

 

虚拟偶像行业仿佛正朝着多彩斑斓的未来走去，但距离元宇宙可能还过于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