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仅仅凭借一张“证件照”，一个名为AYAYI的女孩便在小红书上一夜涨粉近4万，获得224万阅读、9.3万喜欢和超过4千条评论，Ta的造型吸引了众多真人博主和路人“自来水”，进行仿妆大赛。

 

同年6月，国货彩妆品牌花西子虚拟形象“花西子”首度亮相，更精致地打造“中国妆容”，向全世界展示“中国之美”。

同年10月，虚拟数字人“柳夜熙”在抖音发布第一条视频，电影的质感、赛博朋克的画风、悬疑惊悚的剧情勾起用户的无限遐想，爆火网络。

 

“Ta们”不是第一批出道的虚拟偶像，也不会是最后一批。早在2020年5月27日，上海美术电影制造厂经典动画片《我为歌狂》中的角色楚天歌在京东直播间进行了首次虚拟直播；同年10月，爱奇艺《跨次元新星》综艺节目中，元宇宙的未来明星大集结，D.M.、Rainbow、十火、虚拟DJ-Purple在现场与明星嘉宾互动……人类终于一脚踏进了元宇宙。

 

 

哲学对“人”有诸般的定义：人是神的创造物，人是自然的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到了元宇宙之中，我们又该怎样定义“人”？

 

元宇宙中的 “人”仅仅是创意的产物吗？这些由人类构建出来的“人”有灵魂吗？在元宇宙中，“Ta们”能够代表人类的社会关系总和吗？

 

当下，我们还无从找到答案。也许在未来的人类眼中，“Ta们”还处于进化史中的“猿人时期”，或者我们可以这样想象，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中，都有“泥土造人”的传说。在元宇宙中，比特为泥土，人类的创造力和数字技术便是“捏合的手”，“Ta们”作为原住民，终有一天将在元宇宙中生生不息。

 

杭州万像文化科技有限公司CEO夏冰和她的团队就在创造这只“捏合的手”。

 

作为虚拟内容平台型服务商，夏冰有一套元宇宙中“人”的规划，“Ta们”的属性、长相、性情、文化、仪式，在一片全新的宇宙版图中，她正在把“人”一个一个地嵌入进去。

 

“我们团队将元宇宙中的‘人’分为数字人和虚拟人，这是两个独立的概念。通俗地说，‘数字人’可以理解为是真人的备份，有真实的内容做参照。‘虚拟人’则是借助底层技术和先进科技，从0～1进行创造，并没有标准统一的原型或是参照物。”
 

由于数字人和虚拟人采用的技术不同，应用和运营的场景不同，进而内容创作的思路也不同。

 

北京冬奥会出现了谷爱凌“数字人”的形象，一颦一笑言语样貌皆仿自真人。夏冰说，数字人带有很强的人的属性，替代真人去解决空间、时间的问题，帮助真人提升效率，承担虚拟主播、虚拟导购、虚拟客服等职责，在“人类”的岗位上创造全新的价值。
 

夏冰曾就职于知名互联网和游戏大厂，拥有传统综艺、游戏、真人影视剧和动漫行业的从业经验，经手过多个头部IP的全链孵化和商业化落地。2019年，她看到在欧美和日本，虚拟人有了很多变现的场景可以解决时间和空间的效率问题，并与人产生了互动，前景可期。夏冰说，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场景，特别火的剧本杀，在用户想玩但是凑不齐人时，就让AI驱动的“虚拟人”发挥作用，成为人们游戏的补充或是陪伴。这么一想，这件事就变得前景可期。

 

数字虚拟人的发展，既有技术的驱动，也受天时、地利、人和的影响。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推动了人们对线上服务的需求，从下半年开始，政府加强对娱乐行业的整顿，面对不良新闻和“塌房”事件，虚拟偶像保持着免疫力，因而受到了品牌的高度重视，具备长线合作的价值。

 

 

在万像的构架规划中，一个虚拟人一般分为三个重要的板块：外在形象、内在表达、底层意识。

 

外在形象包括头和身体的创作，例如对鼻子、眼睛、耳朵、四肢等器官的设定。这会涉及到一系列的技术解决方案，如脸部创建是通过真人扫描来创立，还是从0～1建模来创立？审美设计的定位，包括配什么发型、穿什么服装？如何搭配才更有气质？
 

内在表达包括，虚拟人该采用怎样的语音、语调、动作和肢体的协同驱动，来实现语言情绪和逻辑情感的表达？

 

同时，虚拟人还需要建立自己的“底层意识”，即要有自己的“AI大脑”，有自己的知识图谱和数据库，通过三个板块结合起来去驱动数字虚拟人实现各种表情、肢体、语言、动作的变现，实现与人的深层交互。夏冰说：“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每个环节都有完整的技术逻辑，一个MetaHuman（虚拟人）是高技术合集的产物。”

 

在颜值即战力的时代，虚拟人的审美风格决定了它们能打动的是哪类受众群体。

 

当人进入元宇宙时，首先要有一个自己的虚拟分身，创造自己的外观形象，这个过程在行业里被简称为“捏脸”。“捏脸”一词最早来源于游戏，玩家在进入游戏时，首先选择自己的形象。

 

从美术风格而言，万像把虚拟人分为二次元、2.5次元、写实、超写实等，“不同美术风格针对的是不完全相同的用户群体，在做风格选择时，我们首先从目标圈层的用户角度去思考，做大量市场调研。”夏冰说。

 

在虚拟人孵化初期，万像会在海内外各类社交、媒体或电商等平台进行深入调研，充分了解内容运营和传播的要义。摸索出规律后，设计出最适合某个特定渠道的内容形式。图片、短视频、长视频还是直播，这些媒体形式取决于渠道用户的接受程度。
 

夏冰说：“人物形象长什么样，美不美，是见仁见智的事。”通过对比不难发现，小红书、B站、抖音等平台，各自爆火的虚拟形象，都具有不一样的审美视觉和内容特质。

 

万像孵化的POOL池乐队是一支拥有设计师般独特美学的虚拟乐队，也是一支由猫头人扎伊姆Zaim、狗头人黄黄Yel- low2、小蛙人希希瓦Xavia组成的风格独特的摇滚乐队，他们将通过音乐、故事、影像、绘画、设计等一点点来向大众展现他们的世界和观点。POOL池乐队的设定是这样写的：他们一边在我们这个世界小心地生活着，一边和有着相同遭遇的伙伴们寻找变回正常人类的方法，他们正努力用音乐和画面证明自己确有人类之壳。

 

通过整体世界观的设定，三位乐队成员被定位为：从完整的人类，在架空的场景下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人与动物的混合体。而动物的形象结合人的身体的展示，是内部针对不同风格的一个大胆尝试，且所有的形象设计是用了反常规的艺术处理方式。夏冰说：“我们所有的形象和内容是先用丙烯颜料绘制出来，再进行后续的电脑技术处理，而不是千篇一律的CG流程，这样的形象会具有视觉辨识度和美术的颗粒感，每一个内容都很具个性，它不是随大流，而是有自己的审美特性。”接下来，她的打算是将POOL池乐队与展览、出版、地方音乐节等垂类渠道相结合，应用在对文化包容度更高的场景中。

 

在创造虚拟偶像的同时，夏冰也保持着警醒，毕竟每个偶像有“Ta”的生命周期。一个虚拟偶像很难让所有人喜欢，也很难被一直喜欢。“Ta们的生命周期更像是‘人的一生’，在每个阶段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明确规划和运营预期。虚拟偶像的区别不只在技术，也在运营思路上。”

 

通常人们希望拥有更高精度、更精致灵活的虚拟人，但这会对服务器和算力提出更高的要求，增加带宽和建模驱动的成本。夏冰说：“虚拟偶像前期投入成本是不低的，同时需要持续运营。因而前期需要持续的测试反馈调整，这个过程跟游戏很像。”

 

 

在虚拟偶像的塑造上，摩登天空与万像文化成立虚拟音乐艺人厂牌NoProblem，将虚拟艺人的音乐创作作为一种独立的音乐形态进行全面运作。双方携手布局虚拟娱乐产业，成立虚拟音乐厂牌只是第一步。

 

NoProblem将以虚拟音乐艺人经纪、唱片出版、演出制作为核心业务，依托自主研发的数字人技术，通过内容创意制作、产品研发、线上线下演出、活动等方式，开创更富有想象力的音乐娱乐生活方式。

 

夏冰说：“摩登天空有很好的对于青年文化的理解和引领能力，它们在音乐艺人孵化和演出运营的能力上是非常让人佩服的。我们携手也将着力于视觉艺术、音乐艺术与科技的融合，探索更多具有突破性的数字化内容的可能性。”今年1月，万像和摩登天空旗下视觉创意厂牌MVM研发推出的虚拟音乐人Miro，未来，她将以音乐为语言表达对世界的感知，突破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带来无限的可能。而这一步也预示着双方将虚拟与现实融为一体变成重要的主线任务。、

 

夏冰说：“真人明星大家看到的是明星的功力，但是虚拟偶像比拼的是背后团队整合起来的实力。中国的实体经济发展已经达到一个阈值，需要寻找新的增长引擎，全球巨头都在准备或者已经进入元宇宙，在如此庞大的虚拟世界中，数字虚拟人是进入这个世界的重要介质之一。”

 

2019年万像初创时，客户对虚拟人仅有模糊的认知。万像为此花了不少时间来教育客户。2022年，夏冰发现，客户的认知已经非常超前了。如今万像文化与保时捷、环球品牌发展、爱奇艺等众多平台和头部品牌展开合作，与摩登天空、Good Smile China、凯叔讲故事等垂类的头部公司深度携手。“未来我们的计划是做好产业链里的桥梁和黏合剂，提供虚拟内容综合解决方案，让我们的用户在未来可以感知到‘世界’更有趣。”夏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