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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 | 净利同比下滑1048.38%!大股东何巧女股份恐遭强平,东方园林何以为继?

原创 作者:胡嘉琦 朱耘 / 发布时间:2021-06-24/ 浏览次数:0

净利润同比下滑1048.38%!这是2020年东方园林(002310.SZ)的“成绩单”。
 
2021年6月15日,东方园林就净利润连续三年大幅下降、近两年经营性现金流连续为负及公司业务调整等情况回复深圳证券交易所问询。同时,东方园林第一大股东何巧女质押的股份面临被动减持、股价下跌、评级机构的下调评级等也引发市场关注。
 
素有“园林第一股”之称的东方园林,在2017年10月曾创下22.64元/股的历史新高,其市值突破600亿元。而今,东方园林的市值仅为96.95亿元,股价为3.61元/股,市值不足高点的1/6,股价也跌了近8成。
 
东方园林是如何从盈利走向亏损的,国资接手后,东方园林的业务模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对此,《商学院》记者向东方园林方面发出采访函,对方回复称,一切以公告为准。
 
 
 
 
股份被动减持,亏损还在持续
 
 
 
近日,东方园林发布公告,截至2021年5月18日,公司通过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深圳分公司查询获知,股东何巧女女士自2021年3月22日开始通过集中竞价方式累计被动减持公司股票167.18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0.0623%。
 
据了解,截至2021年5月18日,何巧女共持有公司8.48亿股股份,其所持有的公司股票累计质押股份数为8.47亿股,占其持有公司股份总数的99.804%。
 
由于何巧女未能履行协议约定的到期还款的义务,中信证券、平安证券等质权人已采取了强制执行措施,未来将不排除进一步对何巧女及其一致行动人持有的部分公司股票进行强制平仓。
 
更糟糕的是,东方园林的亏损还在持续。
 
东方园林2020年度报告显示,2020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由盈转亏,亏损约4.92亿元,2019年同期净利润约5191万元,同比下降1048.38%;营业收入约为87.26亿元,同比增长7.28%;基本每股收益亏损0.18元,同比下降1000%。
 
对于2020年最直观的影响是2020年度的利润分配,不派发现金红利、不送红股、不以公积金转增股本。
 
从东方园林的财务数据可知,2018至2020年,东方园林的营业收入分别为 132.93亿元、81.33亿元、87.26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5.96亿元、0.52 亿元、-4.92亿元,经营性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 0.51亿元、-13.27亿元、-7.46亿元。2020年营业收入较上年同期上升7.28%,净利润较上年同期下降 1048.38%,经营性现金流量净额较上年同期上升43.79%。2021年一季度净利润为-3.19亿元。
 
图源:Wind股票
 
对于连续三年净利润大幅下降和近两年经营性现金流连续为负的原因,东方园林在回复深圳证券交易所2020年年报问询函时表示,受PPP政策和市场环境影响,公司业务模式相应调整,导致业务规模下降。
 
2014年以来,东方园林开始大规模承接PPP项目。公开数据显示,2016至2018年,东方园林中标的PPP项目总额高达1500亿元,一度成为“PPP第一股”。
 
PPP是(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的简称,通常指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是公共基础设施中的一种项目运作模式。政府采取竞争性方式选择具有投资、运营管理能力的社会资本,双方按照平等协商原则订立合同,由社会资本提供公共服务,政府依据公共服务绩效评价结果向社会资本支付对价。
 
2018年6月,东方园林回复深交所对公司2017年报的问询函时列出了十个重大PPP项目进展情况,包括北京房山琉璃河湿地公园、巴彦淖尔机场路及京藏高速工程、昌宁右甸河二三期项目、临淄淄河水生态一期等。
 
据此前《中国证券报》报道,东方园林十大重大项目中,多处项目出现停工的现象,东方园林的债务危机也逐渐浮出水面。
 
随着债务危机的发酵,东方园林股价连续受到重挫,且大股东股权质押触及平仓线。在危机进一步发酵之时,2018年10月16日,北京市证监局召集第一创业证券、浦发银行等23名债权人参加集体协商会议。北京市证监局建议,各债权人从大局考虑,给予公司控股股东化解风险的时间,暂不采取强制平仓、司法冻结等措施,避免债务风险恶化影响公司稳定经营。
 
实际上,东方园林也曾通过发债来试图“自救”,2018年5月21日,东方园林发债失利,由此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也导致了一系列危机,最终让公司易主改姓。
 
东方园林公告显示,公司2018年原计划公开发行规模不超过10亿元(含10亿)的债券,但最终仅成功发行5000万元,此消息被外界解读为发债“流标”。受此消息影响,东方园林股价随即凉凉,股价从5个月前的约19元跌破8元,市值蒸发320亿元。即便是拿出光鲜亮丽的半年报,停牌休整3个月的东方园林,一复牌股价就进入跌停的困境。同时,东方园林的债务危机也因此进一步发酵,影响到公司的发展。东方园林不得不通过各种渠道找资金填补紧缺的资金流。
 
随着近年来信用债市场违约事件增多,投资者对于债券投资态度更为审慎,而东方园林遭遇史上“最凉”发债也反应了投资者对于东方园林业务前景的谨慎态度。
 
东方园林2018年年报显示,流动负债余额271亿元,较2017年末增长幅度为27.46%,其中短期借款29.47亿元、短期应付其他借款21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借款及债券113.43亿元,应付短期债券37亿元。此外,公司报告期内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5092.92万元,较上年同期下降98.26%,流动比率为0.99,短期内偿债压力较大。
 
为了化解债务危机,何巧女选择转让东方园林控制权。
 
2019年8月5日,东方园林发布公告显示,其一直筹划的引入国资战略投资者计划终于落定,公司实际控制权发生变更。公司实控人何巧女、唐凯拟向北京市朝阳区国有资本经营管理中心全资子公司北京朝汇鑫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朝汇鑫”)转让公司控股权,拟向朝汇鑫协议转让东方园林1.34亿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5%),并将16.8%公司股份对应的表决权无条件、不可撤销地委托给朝汇鑫。本次权益变动事项完成后,东方园林实际控制人将由何巧女、唐凯变为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朝汇鑫将成为公司控股股东。
 
北京明树数据科技有限公司高级研究员杨晓怿认为,自2019年东方园林控制权易主后,对其存量项目与资产、经营模式、内部管理体系的改造幅度是比较大的,过去两年公司的主要工作在于“消化存量、防范风险”,新增订单有比较明显的下降,出现短期亏损情况并不出人意料。虽然2021年第一季度报显示仍然处于亏损状态,但也可以看见东方园林的转变是比较成功的,已经从民营企业转变为了经营稳健、负债率下降的国有控股公司,经营格局也有明显的提升,相信距离“扭亏为盈”已经不再遥远。 
 
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认为,之前东方园林在PPP业务方面拓展太快,同时忽视了项目的相对质量而导致出现短融长投和回款不畅,而东方园林流动性困境也降低了企业周转速度,无形中加大了企业的成本。由此,引发的流动性压力导致企业市场信用受损和可持续发展出现困难,由此带来了目前的企业亏损。
 
柏文喜建议,对于目前的现金流持续为负及持续巨额亏损的状况,东方园林应该从企业战略、业务模式和运营管理等几个层次上对企业实际情况进行深入梳理,以现金流为核心、以盈利为目标来果断调整、关闭和出售、重组那些现金流短期内无法转正且无法在短期内盈利的项目和业务板块,在强化现金流为正且盈利的业务板块的同时,对未来具有盈利潜力且现金流有望转正的业务积极引入战略投资人来度过目前的流动性困境。
 
 
 
从PPP到EPC
 
 
 
“东方园林实控人‘换血’成国资后,东方园林和前大股东实控的东方园林某种程度并不是一家公司。”杨晓怿在接受《商学院》记者采访时表示。
 
自2019年公司实际控制人变更为北京市朝阳区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后,东方园林在原有主营业务的基础上开展生态、环保和循环经济三大业务,业务聚焦水环境综合治理、工业危废处置和综合利用、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等,2020年度,公司各业务规模已经有所体现。
 
2020年,东方园林开始逐步布局工业废弃物销售业务,以“投资+新建”的模式,涉足废旧家电、电子产品回收处理和汽车拆解等领域。
 
实际上,东方园林业务模式出现转变早有端倪。
 
2017年11月,财政部发布《关于规范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综合信息 平台项目库管理的通知(财办金〔2017〕92号)》,开始收紧对各级政府PPP项目的管理,公司业务模式随即进行相应调整。
 
自2019年以来,东方园林新承接生态业务主要以EPC模式为主,同时对存量PPP 项目进行梳理,未投标新的PPP项目。
 
EPC(Engineering Procurement Construction)是指公司受业主委托,按照合同约定对工程建设项目的设计、采购、施工、试运行等实行全过程或若干阶段的承包。通常公司在总价合同条件下,对其所承包工程的质量、安全、费用和进度进行负责。
 
在EPC模式中,Engineering不仅包括具体的设计工作,而且可能包括整个建设工程内容的总体策划以及整个建设工程实施组织管理的策划和具体工作;Procurement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建筑设备材料采购,而更多的是指专业设备、材料的采购;Construction应译为“建设”,其内容包括施工、安装、试测、技术培训等。
 
东方园林EPC订单主要涵盖水环境综合治理(含城市黑臭水体治理、河道流域治理和海绵城市等)、公园建设和土壤矿山修复领域,其中以水环境综合治理为主。
 
2020年年报显示,东方园林的主营业务为园林建设、环保业务、园林设计、产品销售,占营收比例分别为:51.32%、46.2%、1.81%、0.23%。
 
财政部在2018年开始清理“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将不合规实施的、明股实债的PPP项目进行退出财政部项目库、转为其他项目稳妥实施。因此,部分PPP项目转为了政府投资下的EPC项目,并依据工作量进行结算。
 
东方园林在其公告中表示,2018年中以来,随着政府对PPP项目的政策调整逐步落地,同时受“去杠杆”等金融政策的影响,银行收紧企业融资,东方园林PPP项目落地放缓,业务重心逐步向EPC转移,加之部分PPP项目在收尾回购、股权转让、现状结算的过程中,体现出类EPC项目特点。
 
对于东方园林新承接生态业务主要以EPC模式为主的原因,杨晓怿分析,自2018年以来,财政部对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模式加强了约束与监管,既约束地方政府用于PPP项目的支出、加强了限额管理,又从PPP项目的融资进行了管控,要求金融机构严格核查企业的资本金到位情况、防止明股实债等高杠杆融资。随着PPP热潮的下降,对刚刚缓解资金困境的东方园林来说,自然也是停止PPP等投资建设一体化模式,转向EPC模式等传统订单模式。
 
此外,根据整体资金状况和项目融资进度,东方园林对施工进度和投资节奏进行调整。
 
东方园林回复函中表示,因各类金融机构逐步收紧PPP项目融资,导致部分项目融资成本增加,融资难度加大。为此,公司调整生产经营计划,根据公司整体资金状况和项目融资进度调整施工进度,控制投资节奏,对公司营业收入产生一定影响。
 
何巧女虽然不是东方园林的实际控制人,但作为公司的大股东,股份被强制平仓不免对公司构成影响,东方园林在国资接盘后,业务模式的转变将会使东方园林走向何方,对此,《商学院》记者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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